番外(二十九)(上)(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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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不要喜欢这样的人的。
  她恨急了,一把把他推开,套了他那件衬衫,一面憋着眼泪,一面颤着手指想要把扣子扣好,好容易零零乱乱地,要从床上跳下去,三少却在她身后压抑着闷哼了一声。
  她以为他是在装痛,可是迈了一步,又觉得身后安静地有些诡异,空气中似乎飘荡着一丝血腥味。
  雪朝回了头,看到颜徵楠浅色的睡衣背后,被鲜血浸得湿透,三少跌在床上,想要勉力爬起来,却面色苍白的很,又重重地摔回床上。
  她忙不迭坐回床上,脱掉他的睡衣去看他的伤口,明明方才搂她的时候还大力得很,也没有闻到什么血腥味,这会伤口却全然裂开了,大股的鲜血涌出来,将雪朝吓得眼泪登时便滚了下来,又被他握了手轻声呢喃,“不要哭……”
  他连声音都变得这样的虚弱,雪朝再顾不得了,哽咽着说了声“我去帮你找医生”,转身便要套着他的衬衫跑出去,又被他拉住了。
  三少皱了皱眉头,又很吃力地开口,“衣柜里有你的衣服。”
  他居然还有心思管她的穿着,雪朝跌跌撞撞地,一面打开衣柜,一面对着外面大喊,“有没有人?去找医生来!”
  有丫鬟陆陆续续地跑进来,瞧见室内的凌乱,和三少背后的鲜血,都没有注意到躲在衣柜后面手忙脚乱换着衣服的大小姐,也自然没有人注意到床榻上惨白着脸的三少爷,将一只黑色的手枪往枕头深处推了推。
  几个方才赶来的丫鬟,又忙不迭去寻纱布,和指挥人去找家里的医生。
  好在三少受伤后,家里的医生便住在不远处,雪朝慌慌张张地穿好了衣服,医生和护士也已及时赶到了,三少的病床前人头攒动的,似乎也不再需要她。
  她意识到什么,怔忪了一瞬间,突然抬头去看颜徵楠房间里的衣柜。
  左半边是他的长袍和制服,剩下的,全是雪朝从前的衣裙,从初冬到夏季。
  她的心猛地颤了颤。
  在三少的新居住了这几日,她也不是没有怀念过在颜府的日子,因那里多少有她生活的痕迹,而不像三少的新居,合雪朝只是一个客人,连大门都会走错。
  从前在颜府,她其实是爱抱怨大太太的眼线,和出入的不自由的,那个时候三少便会很心疼地哄她,叫她等一等,便会带她搬出去。
  那时候她眼睛转了转,便钻到他怀里撒娇,“那我会有自己的房间吗?”
  他自然不会答应她,只是承诺她,会给她打一个大大的衣柜,再做个顶漂亮的梳妆台。
  雪朝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窗前的红木妆台,她昨夜没有注意到,纱质的窗帘被清晨的风扬起来,落到梳妆台上木头的纹路上。
  因为她说过,想要光线好一些的地方,不然暗沉沉的,化妆会不好看。
  她的鼻头突然酸起来,又回头去看床上躺着的那个人,隐隐约约那边传来医生的疑问,“怎么瞧起来像是被硬东西撞出来的?”
  可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了,因护士方才已止住了血。雪朝隔着三少床前的丫鬟和护士,看到他苍白的脸。
  他也在看她,却一时起不了身,三少动了动唇,雪朝看他嘴唇的形状,似乎在说,
  “过来。”
  她犹豫了一下,三少眼里的期盼叫她动摇了,可她变了变脚尖的方向,却还是摇了摇头,又向门口迈出了一步,又快步跑出去,没有去看床榻上男子突然灰败的脸。
  雪朝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乱的很,她长这么大,从没有处理过这么复杂的关系,她和颜徵楠之间,喜欢和不喜欢,谁欠了谁的人情,都混在了一团,她如何也想不清楚。
  可她仍旧不相信三少说的那句瞎话,如果是那样,报纸呢?报纸上的公告又算什么呢?
  她坐在庭院,抱住了自己的膝盖,风将树叶吹得沙沙响,像她心里无尽的小心思,比如那张报纸,比如雪花簪子,比如顾嫣然的耳坠子。
  不远处的脚步声打断她,雪朝有些迷茫地抬眼,庭院入口有一个高挑的女子,迈着高跟鞋快步往三少的书房走。
  那女子也瞧见了她,扬了扬下巴,似乎犹豫了一秒,是直接去看三少,还是来同她搭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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