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力无穷道无终(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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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低不可闻的呜咽声慢慢响了起来,伏羲没有动弹。他既没有安慰,也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看着自己的儿子发泄。
  哭声从很小慢慢的变大,再变小,最后变得无声,只有泪珠砸在桌案上的轻微流动声。
  “我知道…”飞蓬的说话声,带起了浓重的鼻音:“您想我活下去,最好可以走入情道,这样才能有前路。但是,我做不到,实在是…”
  他猛地捏紧茶盏,因主动接受所有惩罚而虚弱的身体,被碎裂的瓷片割破手指:“我无法原谅他,更不想再看见他了。”
  伏羲伸手拍了拍飞蓬紧绷的后背:“那就不见。”是啊,曾经的温暖有多让人留恋,现在的背叛就有多让人痛苦。不过,自己本就不打算勉强儿子,道途和神界前景再重要,也比不过飞蓬本身。
  “你愧疚难忍,非要入神狱,我放你去了。”天帝的声音淡定而温和,半点看不出为自家神子梳理记忆的前期,恨不得冲到魔界掐死魔尊的狰狞:“你心气难平,拒绝见重楼,那就拒之门外。多大点儿事,嗯?”
  自成年之后,已经太久没和师父这么亲近过,哭了一场的飞蓬把脸埋在了桌面上,耳根微微发烫。
  伏羲见他终于有空羞赧,反而松了一口气。他甚至体贴的拨了一下飞蓬的头发,为儿子挡住发红的耳垂,然后塞过去一杯茶盏都冰凉的茶水,示意飞蓬降降温。
  对此,飞蓬有点儿茫然,他稍微抬头看了一下,下一刻便被熟悉的气息出现在门口惊醒。赶忙把杯盏往脸上一贴,飞蓬运起灵力,消除了眼圈的红肿。
  “啪!”门开了,女娲推门而入,一脸神清气爽,身后跟着鼻青脸肿的神农。
  伏羲忍着笑:“下手够狠啊你。”
  “哼!”女娲坐了下来:“蚩尤不可能不会教孩子,肯定是某人太懒,才导致了孩子长歪。”
  飞蓬发誓,他真的不故意笑出声的,但他偏偏还就笑了出来:“噗!”
  “蚩尤我也没怎么管啊…”神农一脸无奈:“谁知道…咳…”他看着飞蓬,再看身边的同伴,恍惚间有一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但那只是一瞬间,神农很快便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略过了这个不太愉快的话题:“飞蓬,你别想多,事情没到那地步呢。关于道途,你们几个先天生灵,了解都不如我们仨。”
  “怎么说呢…”见伏羲、女娲有意把这个机会让给自己,神农也没有什么顾忌:“所谓道途,是通往境界的道路。但境界这玩意,真的有上限吗?”
  飞蓬微微一怔,三皇之上,还有境界吗?若是无尽,那这道途又有尽头吗?
  “你那么聪明,应该不需要我们多说。”神农笑了笑:“你只记住一点即可,还是你出师时,伏羲说的那句话。心的力量是世间万物都无法比拟的,是一切道途的始终。现在我再加一句,你且听好…”
  他意味深长的说道:“所谓伦理纲常、是非善恶、正邪殊途、因果情仇,皆乃束缚,而心随意动,便无可束缚。”拍了拍飞蓬的肩膀,神农漫不经心笑道:“祖神为什么是祖神,造物为什么是造物,区别便在于此了。”
  这说法完全与约定俗成的各界规则不同,让飞蓬陷入了沉思。他的悟性也确实足够高,哪怕受了重创,亦不影响心境提升。
  他周身气息更是在阖眸之后,很快便圆转如意。显然,轮回至今一系列的经历,虽有险些承受不住的打击,也还是让飞蓬心有所悟。
  对此,三皇相视而笑,颇有欣慰之意。只不过,他们品尝着鬼界的特殊菜肴时,都注意没有发出声音。
  过了一会儿,飞蓬总算重新睁开眼睛。他看向伏羲,若有所思的问道:“三皇的道,是不是本质一样?”
  “不错。”伏羲嘴角微微扬了一下,心里的担忧虽很多,却总算有了希望:“若刚才是我说,我会告诉你,辞去第一神将的天职,接下来,我给你放个长假,你该去找自己最喜欢的生活方式。”
  飞蓬垂下头,心中隐隐有了一些感想,但细思又不见了。
  “对了,你才醒就去幽都,应该没来得及得知,伏羲干了什么好事吧?”正在此刻,神农放下把玩多时的杯盏,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来。
  飞蓬一怔,下意识看向伏羲:“师父?”
  “就你多嘴。”伏羲瞥了神农一眼,才回答飞蓬道:“天诛根基已断,天道渐渐趋于正常。神族因复生之阵所欠因果,天道已借魔族入侵全部洗净,包括你那一下子落入谷底的运气。回来之后,为师据天道之意,重塑了复生之阵。”
  他沉声道:“从今以后,神魔两界保持一致,只有天级九重,能在复生后保留记忆,天级以下轮回皆属鬼界。我神族天级,当以神修后裔或神果方式,达成界内自行轮回,与魔界一批批诞生魔族同一性质。”
  “这…”飞蓬表情微微一动,终究没有反驳:“罢了,也算公平。”现在想想,自己当年的决定确实太过偏执偏心,族人永生不死更是在未来造成了内部腐朽。不然,这些年界内古神族也不会文官越来越多,还都没上过战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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