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三百二十四(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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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被鹤丸国永点名, 在这一瞬间,一期一振的内心是不知所措的。
  ……为什么突然就扯到他身上了啊!虽然鹤丸国永会把他带来一并面对明智光秀,其用意绝不可能是让一期一振仅仅作为一个陪伴者(花瓶),但是猝不及防就被点名, 要在毫无缓冲的情况下面对明智光秀,这对一期一振而言还是有点刺激的。
  迎着明智光秀的视线,他不可能暴露出他与鹤丸国永之前几乎完全没有进行沟通的事情。哪怕是仍然不知鹤丸国永的用意如何, 一期一振也只能让自己维持镇定的神情,在摇曳的烛光下开口道:“正如明智先生所言。我先前离开本阵,前去与内藤如安接触,擅自离开还请您见谅。但从内藤先生处颇有所获, 因此接下来我要说的话, 还请您细听。”
  明智光秀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追究一期一振的责任——虽然刀剑男士是随他而来,但是真正这次能够暂时作为他的下属的,只有自告奋勇成为“近侍”的鹤丸国永。剩下的刀剑男士是在三郎的默认下前来帮助鹤丸国永以及帮助他, 但是具体是否受明智光秀掌控, 这点倒还真的不确定。就算做的事情已经越来越贴近家臣,刀剑付丧神与家臣之中仍有巨大的差别。
  因此明智光秀只是微微点头。他的神情仍然难以窥见,但目光已经落在了一期一振的身上。大抵是因为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称不上良好, 他的视线称不上具有多少威慑力——然而,这难得温和绵软的目光仍然不能让一期一振觉得轻松。
  虽然说是要告诉明智光秀……告诉什么??把他从内藤如安那里问到的全部说出来吗?
  一期一振自己都没有空余的时间, 去从这些零碎的信息里总结出一个大致的结论。他先前和鹤丸国永阐明得到的讯息时也只是简单明了的选取了相对明显的事情做出汇报, 如果一并套用到眼下, 这种敷衍的做法显然不可能让明智光秀满意, 但是……怎么说?从哪里开始说?
  从初遇时就已经见识过鹤丸国永神奇的战术风格,然而在鹤丸国永不分敌我的惊吓之下,要说一期一振能完全跟上鹤丸国永的节奏,那对于这位性格温柔严谨的太刀青年来说也未免太过艰难了。只是,一期一振毕竟也曾多次在战国英杰手中流转,如果说他会因为不知道鹤丸国永的计划而变得被动甚至丧失判断的能力,这也未免太过轻视他的前主,以及受过前主影响的他自己。
  在最初的茫然消逝后,他本性中的敏感谨慎这一面就占据了上风。在明智光秀的注视下,一期一振没有时间再去对他已知的那些事情挑挑拣拣,但是他却下意识地抓住了鹤丸国永之前连暗示都很坦然的“来历”二字,只在脑中将那些信息稍作梳理,以最简单的时间线来确定顺序后,就缓缓开口道:“那么,还请听我从距此稍久的天文二年(1533年)开始说起。”
  这个时间对明智光秀来说确实很久远了——因为明智光秀(真·织田信长)本人还是在天文三年(1534年)才诞生于世的。听到这个过于遥远的时间,明智光秀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仍然静静地听着。
  水色短发、身着华丽军装的青年神情平静,过于温和的五官在烛光下也显得阴影深刻,凭空多出了一股凌厉感。他本人并无所觉,那股凌厉也就只止于表面的尖锐,并不显得咄咄逼人。
  1533年这个年份不是单纯的想要拖时间,才选取的时间点。而是这一年正是松永久秀开始活跃于三好家内部,在这个时代中初次显示出自己存在的一年——
  也正是与内藤如安的父亲,折服于松永久秀的魄力,成为对方“第一位小弟”并得到了“松永”姓氏的一年!!
  松永久秀具体是什么时候穿越到这个乱世的,这个名字到底与他在平成年间的姓名有关还是仅仅是机缘巧合下取到的假名,这种种问题除了他自己以外已经无人知晓。但是在一期一振对内藤如安的询问中,却很清楚地问到,在内藤如安的父亲内藤宗胜,最初是与这个时代诸多平民一般全无姓氏。虽然内藤如安已经记不清他父亲具体都说了些什么,但是一期一振仍然问出了他模糊的记忆中几个比较关键的地方。
  其中之一,就是内藤宗胜与松永久秀喝交杯酒、结为兄弟的时候,曾经看过对方穿过特别的服饰——既不是和服,也不是传教士一样的衣服,而是与这个时代相比都显得格格不入的、印花的衬衫与西服。
  在普遍穿和服的日本,松永久秀这一身衣服无疑是惊世骇俗的。内藤宗胜告诉内藤如安后,这件事之所以没有引起后者的惊讶,是因为传教士已经进入日本传教,其中穿衬衫的人并不在少数。尝试别国的服饰虽然听起来有点奇怪,但是这也只是松永久秀本人的特殊趣味而已。
  只是在刀剑男士们看来,这件事情的性质远没有内藤如安以为的那样简单。
  传教士在1533年之前虽然不是没有传教的行为,但是远距离的传教往往需要外交关系的支持。即使有个别传教士出于个人的意愿,选择长途跋涉去其他地区传教,这类传教士也只是少数,能到日本的更是少之又少。真正让这些传教士开始大规模前往日本的,是在15世纪末时的地理大发现后欧洲殖民主义向外扩张的需求,以及1517年展开的宗教改革运动。为了抵制宗教改革运动产生的基督新教,天主教在1534年组建了耶稣会,并在1540年获得罗马教皇承认。自此时起,耶稣会才开始迫切需要独占明朝与日本的传教特权,传教士也是在这段时间开始数量暴增。
  1533年的日本,虽然不是没有传教士,但是数量比起之后要少的太多,也难以定居在京都。如果松永久秀真的能够在那时接触到传教士,并对对方的服饰产生兴趣,这未免与松永久秀当时身处的环境太不相符——那时的松永久秀仅仅是三好长庆的佑笔,而三好家是在天文二十二年(1553年)才建立起对近畿的统治。如果说在此之前,三好家能够容忍一介佑笔与传教士接触并且换上对方的服饰,并且还具有能让此事毫无声息、除了内藤宗胜外无人知晓的权势,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从内藤如安的描述中,一期一振勉强知道了松永久秀服饰的大致模样——这同样要归功于松永久秀的服装与这个时代的服饰差异太大,给内藤宗胜印象过于深刻,以至于他的儿子在听过那些描述后,过了多年也还记得一二。16世纪的欧洲已有衬衫,衬衫款式上也有领与袖口,但是这个时候的衬衫领显然不是松永久秀所穿的、需要将领子翻下来的类型。并且此时的衬衫流行在领与前胸绣花,这与内藤如安描述的、多年前内藤宗胜所说的“花如生来就在上面,摸不到一点凸起,也摸不到一点线头”的松永久秀的衬衣印花,显然完全不一样。
  这种牵涉到多国政治与外交、甚至还要牵扯到一点流行元素的解释,要完完整整的让明智光秀理解是在太过艰难。一期一振没有详述当时欧洲诸国的变化——这会让明智光秀发觉对方扩张的野心也说不定,同时他也一直牢记着加州清光的警告,不管是已经发生过的“历史”还是正在发生的“历史”,都不曾明言,只以委婉的暗示手段让明智光秀领悟。他只是简单地告知明智光秀,在松永久秀出现在三好家并担任佑笔之前,几乎找不到松永久秀存在于世的痕迹;而在那个时间段中,传教士同样人数稀少,衣着也与松永久秀大不相同。
  在解释衣着的问题上花费了太多时间,一期一振也总算为自己争取到了更多用来思考的空隙。他看着眉宇间不经意就泄露出一丝疲惫的明智光秀,继续说道:“——除却天文二年年的衣着之事,永禄二年(1559年),松永久秀成为信贵山城城主,并在其内建立天守阁。在此时,内藤宗胜与松永久秀仍有联系,但是初见松永久秀的天守阁后不解其中用途——这些,或许也能与前事一同供您参考。”
  “明智先生觉得——”他没有在叙述完之后就闭口不言,而是以与刚刚一样的语速,沉着地问道,“松永久秀的来历到底是什么?”
  这句话同时也是鹤丸国永此时想要反问明智光秀的,但是在没有沟通的前提下,一期一振自然地就对明智光秀发起了追击,效果同样比鹤丸国永意料之中的还要好!
  内藤宗胜与松永久秀那时仍然保持联系,却并不知道天守阁联系起来能够派做什么样的用途。这也就代表,在此之前松永久秀并没有表现出这种构思,也没有对外展示出建筑上的天赋。以全然无知、全凭一时起意的态度去建筑城池,这未免太不符合松永久秀狡猾的本性了,而在之后,松永久秀的信贵山城、多闻山城都因为这种特殊的、开创性的建筑方式而具有了强大的防御力,如果说是巧合的话,在不需要多番改进的情况下,能一举抓住对进行战争最有利的巧合,这也未免太过幸运。
  换言之,在未曾发觉的时候,松永久秀似乎只是这个时代中狂妄放肆的一名武将。但要真的深究的话,从他身上竟然能够看到些许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微弱到随时能被人忽略过去的痕迹!
  反观三郎!
  ……大概是痕迹过于明显,导致所有人都灯下黑了吧?
  明智光秀认真专注地听完了一期一振的所有话,直至对方反问的时候,他疲惫的眉眼中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流露出来。但是他的内心却是实实在在的感到惊骇,如果不是早早将毛笔搁回了砚台,恐怕那支笔已经被他捏坏。眼下他的双手空无一物,这与他的面巾一起掩饰住了他的惊讶,这大概也是他心乱如麻的时候唯一能为之庆幸的小小好事了。
  明智光秀不知道刀剑男士们对于松永久秀这些细微之处的异样最终会做出什么推断,也拿不准对方是否会就此联想到表现太过明显、几乎未加遮掩的三郎身上。但是他在沉吟了一会后,仍然强行让自己摒除越来越激烈的、头痛的影响,以冷静地态度回应道:“你们的意思是说,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帮助了松永久秀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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