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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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望舒叹气:“你喝醉了!醉酒误事。”
  “那个阿……什么?忘了,那个妖教小美人儿,自然是被我给普度了!”二爷知道周望舒仇视胡人,生怕他执意要杀人,故而假模假样双手抱头嚷嚷了好一阵,继而出其不意地迅速点了周望舒的睡穴,“你老实歇着,咱们明日去把事办完,早些回家过年。”
  佩着金羁的白马晃晃悠悠,片刻后便融于风雪。
  雪奴倒转的视野中,在他看来,周望舒仿佛是走入了青天,自己则像块石头落在冰冷凡间。
  他躺在幽黯洞穴里,眼泪顺着面颊滑落,哭着昏迷过去。一股北风倏忽灌入洞穴,尚挂在他脸上的一颗泪珠直接被冻成了冰晶,少年面色苍白如雪,浑身都蒙上了一层霜露。
  雪奴不敢再等待任何人,期盼任何人,不知过了多久,他便被冻醒过来,睫毛颤动,睁开双眼。
  是时,天光已明,他试着催动真气冲穴。
  但这次不似先前幸运,真气不受控制地在体内乱窜,将他逼得喷出一口鲜血,瞬间又昏死过去。
  云开日出,光影交错,云霞飞舞,昼夜更迭。
  雪奴无数次尝试,无数次失败被反噬,一次次地努力,乱窜的真气仅仅只能让他不被冻死。然而纵使整个人已在死亡边缘,他仍旧只要一恢复意识便尝试冲穴脱困。
  奈何屋漏偏逢连夜雨。
  第二日子夜过后,雪奴的穴道并未如二爷所说的那样自行解开。他痛苦,却不能叫喊;他挣扎,却无法动弹。死亡如阴影笼罩,雪奴心中惊恐、悲伤、彷徨如江河入海,汇成一股,端的是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描述。
  他努力让自己睁开双眼,只求万不要像母亲那样,在雪地里一睡过去便再不能醒来。
  再过几个时辰,雪奴实在疲累到了极限。他再也撑不下去,干脆彻底开启气海,催发出所有真气,让它们完全不受管束地在体内狂奔浪涌。
  他在这剧烈的冲击下双眼充血,浑身青筋鼓胀,仿佛下一刻便要从体内爆开。
  雪奴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啊啊啊啊啊——!”
  少年凄厉的吼叫响彻山谷,紧接着是一声巨大的轰鸣,洞穴整个炸裂塌陷!
  天山山脉,荒漠冰原。
  二爷单手策马,灌下数口烈酒,再将酒囊杵到周望舒嘴边。
  周望舒只喝一口便罢,摆摆手,道:“喝酒伤身。”
  “兀然而醉,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二爷闭目长叹,将酒囊拿回来一气喝光,嗤笑道,“咱们家小云多金贵。”
  溪云是周望舒的字,他实在懒得跟个醉鬼计较,嘲道:“唯酒是务,焉知其余?二哥,人若心有愁绪,不是借酒消愁,便爱胡言乱语。如今看来,你两样都占了。”
  二爷面色通红,晃晃悠悠,道:“不喝酒的男人,那还叫男人么?”说着说着,一脑袋栽在周望舒肩头,瞬间打起呼噜。
  周望舒认命地接过马缰,叹:“于事何补?”
  “你……不懂……”二爷梦中仍在与周望舒吵架,咕哝着,“大哥,我害了……大哥。”
  两人连着骑了一日两夜,终于赶到北匈奴营地。
  “吁——!”二爷将马缰一甩,火烧屁股般跳下马去,扒在路边的树桩上哇哇狂吐,对着那棵树桩大骂,“这匈奴的水土专克老……恶!”
  周望舒将马牵到路旁:“它日行数百里也未见不适,到底谁不是男人?都让你不要多喝了。照夜,待会儿听到笛声,劳烦你过来接我们。”
  照夜通体亮白,在夜中如有辉光,打了个响鼻表示明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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