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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来学校,纯粹是一种直觉的惯性和逃避,仿佛这样就能假装没有发生过可怕的事,同样的校舍,同样的教室,同样的课程,同样的同学和老师,没有人知道她一夜之间经历了什么。
  田母以前就是骨女(按摩女)出身,甚至她和她哥的父亲是谁,母亲自己都不确定,所以俩个孩子都从母姓,看田宁的容貌也能知道,她妈妈年轻时必定非常受欢迎,但青春易逝,一但下海,又哪里有这么容易回头?
  若为钱财也就罢了,在欢场追求虚幻的爱情,便是她母亲的悲剧,一个男人换过一个,都不是依靠。
  在学校浑噩地度过一整天,田宁沉默着想着心事,却没有注意到,以昨日校门口那样的情况,今天竟然没人来找她麻烦?就连那英姐,都没有过来寻事。
  一下课,她先回了一趟家,家中并不凌乱,毕竟,要绑走一个在轮椅上的人,也不是太费力,坐在没有母亲的房中,第一次觉得这个窄小阴暗的地方令人如此恐惧,田宁忍不住又哭了一场,为自己的命运,也为了说不清的思绪,昨日她还是个女孩,今日她已被迫成为一个女人,而明日....  ..她的明日又会是如何?
  没过多久,她再度被迫拉回现实,金沙夜总会在湾仔,从观塘过去要坐过海的小巴,那男人扔给她的哔哔机只传来一个地址和时间,她不敢迟,八点前就到了,巨大霓虹招牌流光闪动,就像里面挥金豪掷的浮华,此时时间尚早,门口并不算热闹,田宁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心里不免又害怕起来,仿佛是要走进巨兽口中的祭品。
  “喂!干什么的?”,门口泊车的见她穿得奇怪,一件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普普通通的衬衫,既不像是小姐,又不像是清洁打扫的,却已在门口徘徊了十分钟。
  田宁被他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地转过来,“我,我是来.....找欣姐的“,想起来哔哔机上的指示。
  ”喔,欣姐啊,进去吧,“,那小弟扫了她几眼才挥挥手,将她赶进大门,门后的世界,令田宁一阵目瞪口呆,大堂装修豪奢,金碧辉煌,一些穿着服务生制服的人正在逡巡忙碌,也无人理她,田宁只好走到俩个穿着漂亮洋装正在说话的女人面前,鼓起勇气开口,”不好意思,请问.....欣姐在哪里?“
  一直到说了第二遍,那两人才听见她的声音,转过头盯着她,见她打扮奇怪,也微微一愣,”欣姐?妳找她做什么?“,这小女孩才几岁?
  ”上工,有人让我来的,“,田宁也不知道怎么说,
  ”上工?小妹妹,妳确定?“,那女子打量了她一眼,脸蛋长的是不错,但像颗没发育好的芽菜。
  ”唉,妳管这么多,小妹妹,欣姐呢,妳往左拐,走到底右手边那间办公室就是啦,“,这个女人笑的和善,年纪也差不多二十出头。
  田宁傻傻地点点头,朝她说的方向走进去,一路上,都有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她低着头,来到那个办公室外,门并没有关上,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推开门,里面烟雾缭绕,让她的视线一时看不清,办公桌旁有几张沙发,上面正坐着一男一女。
  见人站在门口,那女子似乎有些一愣,随即笑道,”Brain哥,就是她?“
  那个光头的高壮男子扫了她一眼,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起身便走了,田宁认出他也是曾经和那男人一起去过冰室的人之一。
  ”我,我找欣姐,“,田宁看着那个女人,语气忐忑,
  女人身段妖娆,穿着一件酒红色深V长礼服,染成金色的长发娇俏的束成一个马尾,神色显得颇为好奇。
  这个小妹妹,竟然是Brain哥亲自过来交代的,那人是东星雷耀扬的得力左右,而想起雷耀扬,她眼神微眯,那样的外貌,那样的气质谁能联想到他是个过档东星社不久的堂主,称号东星奔雷虎,极受重视,这种社团高层大人物,怎么会亲自关注一个小女孩?她和雷耀扬是什么关系?
  然而刚才Brain只说,这女孩欠了钱,让她下海还债,让欣欣带着培训。
  声色场里,数夜总会最为高端,赚得也多,小姐素质高,出不出场陪客,还是能有一定的选择。按摩院洗浴中心俗称骨场,分为咸淡水,咸水自然便是提供特殊服务,淡水则无。然而,当然还有比夜总会更高级的私人伴游或应召,而比骨场更低端则是五花八门都有,楼凤,娼馆,鱼蛋档之流。
  一般看场的大哥,只收取陀地费,幕后老板可能另有其人,但雷耀扬此人似乎在加入东星社之前便已经身家不菲,只是来历颇为神秘低调,这些夜总会和洗浴中心,他都是主要股东,随着近一年前港岛地下局势变化,黑道天皇陈浩南坐馆洪兴,而乌鸦陈天雄成为东星社龙头开始,各个大地盘,也都渐渐开始产生敏感的变化,尤其像是湾仔,铜锣湾,尖东这种向来油水丰厚的地段,已经不是由洪兴一家独大,东星社发展势头强劲。
  欣姐一时有些摸不准Brain对这个小女孩是什么态度,又或者说,雷耀扬是什么意思?
  虽然在这里工作的小姐,各有理由,下海还债在这种地方实不是什么新鲜事,有的人是爱赌,有的是家境所迫,有的只是纯粹享受堕落和金钱,然而都下海了,便都一样。
  看这小妹妹的条件,身材虽不错但还没完全长开,有些青涩少了些女人的柔媚,不过五官仔细一瞧却是十分出众,眉头似乎总锁着一股忧,眼神含水,让人一见便忍不住想要保护,下海两年成为夜总会顶尖红牌都有可能,到时候才真是日进斗金,有些不解Brain哥刚刚为什么说让她去骨场,一下子就让这朵娇花去骨场被人糟蹋,岂不是浪费?而且以还债来说,有这样条件,去夜总会不是还得更快?
  骨场辛苦,不仅成日按摩好几个钟头,许多人都手腕手指红肿发炎,并且咸水场更是直接在抬子上提供性服务,相对于夜总会层级低不少,虽说做这一行,就不要想着将尊严带在身上,但至少表面上,夜总会还是好得多,工作轻松点收入也多些。
  那看来,她是得罪人了?然若是如此,又为什么说培训的第一个月不让她做咸水呢?
  几秒之间,欣姐已经在脑中将想法转了几转,虽还有些不解,但她现在并不打算多深究,开口问道,”妳叫什么名字?“,
  “田宁,”  ,她的手指紧紧捏着,显得很紧张。
  “几岁?”,看着这么小,能下海吗?她打量着田宁,想着怎么让她看起来成熟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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