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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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金钱能轻易改变对一个人的偏见。
  这点陆修静是深有体会的,上一刻他还在心里咒骂夙灼灵千百次,这会儿正抱着散财童子的大腿感激涕零。
  “陆崇,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出息。算了,最后一次帮你,也算换了之前的人情。”
  面前的朽月面露讥笑,抬脚踹掉贴在身上的‘狗皮膏药’,斜目睨视地上的狼狈道士。
  “你这话见外了,我们两谁还需要计较什么人情啊。”
  陆修静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今天他滴酒未沾却总感觉喝得酩酊大醉似的,怎么最近身边没一个是正常人。
  就在刚才,他两手环抱朽月时,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幽香。
  作为同流合污的神界两大招人恨巨头,他们一起厮混了那么久,陆修静对她头发丝有几根都了若指掌,当然心知肚明,那股异香并不属于成天和汉子干架的女恶神。
  他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有意无意地打趣她:“你这是和颜知讳逛窑子去了吗,怎么身上那么香?颜知讳人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朽月’显然预料到了他会这么问,背在身后的左手变戏法般掏出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红蔷薇,从容不迫地递给陆修静,笑道:“今日人间花朝节,本尊下午应景踏青采花去了,压根没见到过颜知讳啊,他后面出来找我了吗?”
  陆修静双手接过蔷薇花,俯首凑近花蕊吸了吸鼻子,确实是他刚刚闻到的香味。不过面前这个女人依旧可疑,她的一举一动太正常了,或者可以说她伪装得太好了,反而有一种违和感说不上来。
  “奇怪,你前脚走他后脚跟去的,你竟没见到他吗?”
  “没见到。”
  这个朽月一再坚持,陆修静也没再逼问,配合地点点头,偶然提了一句冥君下午来过此处找她的事。
  朽月听了立时瞳孔微扩,惊奇地问:“你说魇髅找我?有趣了,冥界之主居然违背父命踏出冥界,究竟为的什么呢?”
  “他说找你有终身大事要解决,依本道君看此事非同小可,估计是以前的情债没还清,你如果真不想把自己给交代出去,能躲则躲。”
  陆修静三分信她是朽月本尊,这三分情分主要在于刚才对方的阔绰解囊,故而给出了个自认为还算靠谱的提议。
  “无妨,堂堂灵帝不能总是躲人家的情债吧?”朽月话里藏话,没指望谁能听懂,多是说与自己听。
  “你不就是这德行?”陆修静拍了拍她肩膀调侃她,“还是躲躲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朽月垂眸,“臭道士,别劝了,心意我领。况且,也迟了。”
  “啥?”
  陆修静挠挠脑壳,他听对方说的哑谜听得云里雾里,比元祖讲经还难懂。
  “我是说,冥君已经来了,你这话说迟了。”
  ‘朽月’指指他身后,神出鬼没的冥界明珠悄然而至。
  陆修静顺着她指的方向,发现了一个巨兽的骷髅脑壳漂浮在半空,脑壳顶上站着等候多时的魇髅。
  魇髅银发飘逸,身披百鬼冥服,手握悲喜铃,足踏巨兽白骷髅,此番阵势不像是讨要情债的,反倒是来追魂夺命的。
  周围的场景在陆修静转身时发生了替换,原先的烟火人间变成了冥花荼蘼的阴地,阑珊的灯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飘散于各处的青色鬼火。
  “我说冥君,今天是春和景明的花朝节,可不是你闹鬼的中元,你这阵仗可实在叫人捉摸不透啊!”
  陆修静喜笑颜开地和魇髅打招呼,拿着蔷薇花的手臂下意识将‘朽月’拦在身后,不让她上前。
  “陆崇,你是认为凭本尊一人打不过他么?”朽月笑着摇头,用手推开面前的道士,并偷偷在他耳边说了句:“我在这先应付他,你去把颜知讳找来,魇髅敌不过他的玲珑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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