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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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晟看向我的目光充满怜惜:“父亲是重情之人,他的身世你也知道,先皇后先太子待他深厚,洪武十五年初,先皇后薨时,父亲哭至呕血,病根因此便种下了,后来你娘病逝,再不久,先皇太子薨逝,父亲因此缠绵病榻,后来没多久,便去了。。。”
  “先皇太子薨逝……”我听着这句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先皇太子是哪位?能让舅舅伤痛至此,必是交情极好常来常往的,可舅舅最是交好的,也就是干爹了……先太子……朱标……允……
  我突然浑身一冷,喃喃道;“干爹……”
  沐晟注视我的目光里充满了悲悯:“是的,姑姑和父亲其实一直都没告诉你,你的干爹就是先皇太子。”
  我呆呆想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真是笑话,我还有多少事应知道而未曾知道?黔宁王是我舅舅,先太子是我干爹,允,我一直唤他哥哥的允,那日因我失手而误伤的允,应该就是朱允炆,去年登基的新帝,好煊赫的身份!好震撼的背景!那么,外公是谁?娘是谁?我又是谁?
  想起那日倚门凄然望着娘,低头轻咳的干爹,想起他早衰的华发,我若有所悟,一刹那泪盈于睫,深春未绿,鬓发已丝,人间别久不成悲,干爹,一直是寂寞的吧。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那些华年流光里,那个回眸流掠生波的女子的裙裾,早已拂过岁月的长廊,带一抹黄花赤叶的暗香,于薄绡丝绢相望般的朦胧里,迤逦而去了。
  终,不可回,不可追。
  我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血色早已消失,这一刻,原来我比任何人更寂寞。
  听见沐晟问我:“怀素,既然回来了,就留下吧,我叫人把藏鸦别院收拾下,很快就好。”
  我摇摇头,只觉万念俱灰:“不了,斯人已去,我留下有何意义。”
  沐晟有些急切:“你还有我……还有我们啊,我们一起长大,难道你不觉得我们是你的亲人吗?”他顿了顿,又道:“何况,新帝登基,风云暗涌,这世道并不太平,你单身女子,如何能行走于乱世。”
  我略略蹙眉:“哥哥,你这话听来奇怪,新帝登基不假,可我没听说什么风云暗涌之事啊,这天下,虽说贪官污吏不绝,恶霸强梁难免,但也不至于就算乱世吧?”
  沐晟苦笑:“怀素,今日我和你说这话,就是杀头的死罪,但我怕你不知内情,不得不多说几句。”说完看贺兰悠。
  贺兰悠也不看他,懒懒打了个呵欠,笑睇我:“你在这里也算半个主人,我累了,做主人的为何不招待我休息?”
  我微带歉意的看着沐晟,沐晟忙命一旁侍候的管家带贺兰悠去听风水榭休息,并嘱咐不可怠慢了贵客,眼见清雅如云的贺兰悠曼然而去,却皱了皱眉看向我:“怀素,此人面秀骨冷,狠辣敏慧,举止行事俱非常人,你和他一起,千万小心。”
  我暗暗佩服沐晟的眼力,心里却不想就此话题说下去,岔言道:“你刚才说要和我说天下大势的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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