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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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嫔手里还攥着那条帕子,披头散发跪坐着,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似是没听到他的问话一般。
  楚予昭将她手中的帕子抽出来,举在她眼前晃动:曹嫔,你不用装傻,这条帕子上所用的扁金线,是五年前滇西送进宫的贡品。你虽然早已以居士身份搬入凝萃宫,但父皇从未苛待你,你想要那扁金线,便将一整匣子赐给了你。你用予策的贴身物品拘了他的魂魄,那物品此刻在哪儿?
  曹嫔像是这才听懂了他的话,充血的眼珠子一点点转动,落在他冷硬的脸上,片刻后突然神经质地笑了两声。
  楚予昭,我说你为何突然深夜到这儿,原来是楚予策的魂魄被人拘了。曹嫔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楚予昭猛地揪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扯,声音像是淬上了寒冰:朕问你,你用来附着楚予策魂魄的物品在哪儿?
  曹嫔被迫仰头看着他,却闭着嘴一声不吭,目光里满是嘲弄。
  不说是吧?我有很多法子可以让你开口。楚予昭视线移到那红木立柜上,里面摆放着楚予池小时候穿过的虎头鞋和小布衫,英俊的脸上浮起一抹残忍的笑:我倒想试试,取走楚予池的东西,将他魂魄也附上去任由我操控,是一番什么滋味
  予策何其无辜?才五岁便被你儿子害了性命,死后又被你敲断浑身骨头,缚上锁魂索,头骨里刺入三根长钉。曹氏,你如何对待予策,我便要将这痛苦双倍加诸到你儿子尸骨上。
  楚予昭双眼赤红,就像是从幽深地府里爬出来般,整个人透着森森寒意。
  曹嫔浑身一哆嗦,神情变得惊惧,终于嘶声开口:我没有拘走楚予策的魂魄,我也没有对予策的尸骨做出那种事,那些都不是我干的。
  楚予昭一手抓着她头发,一手晃了晃帕子,厉声喝问:那名施法的僧人为何会有你的帕子?还遗落在予策的棺木里?
  这根本就不是我的帕子,我从来都没见过,你放手。曹嫔疾声道:如若不信,我去将扁金线拿给你看。
  楚予昭注视她片刻,慢慢松开了手。曹嫔连忙翻起身,走到那红木柜前,拉开下面的抽屉,取出件叠好的青色长衫。她将那长衫翻开,露出里面一块明黄色的布料来。
  这种明黄色布料代表着尊位,只有皇帝才能穿着。虽然楚予昭都是着黑袍,只在袍摆绣上暗金色龙纹,但这种颜色的布料在宫里依然是大忌讳,没人敢私藏,曹嫔此时取出来,显然已经是被逼得无法隐瞒了。
  她端着那方明黄色布料,回到楚予昭面前,哆嗦着唇道:这是我之前给予池缝制的马褂,将那卷扁金线全用在上面了,本是打算烧烧给他。你可以令人将线拆掉,不多不少刚刚一卷。
  楚予昭看着那明黄色马褂,上面绣着暗金色的龙纹,在烛光照耀下,光芒犹如在流动一般。
  为什么没烧给他?他突然问出了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曹嫔似是一怔,沉默片刻后才语气干涩地道:我只愿他,下辈子别投生在帝王家,就做一名普通人,儿女绕膝,平顺一生。
  一颗浑浊的泪从她眼角滴落,啪嗒坠在那马褂上,浸润出一小团深渍。
  我恨你,但我不恨楚予策,我对他有愧。曹嫔慢慢走向佛龛,拉开佛龛旁边的半条遮帘,露出后面的两块牌位,上面赫然分别写着楚予池和楚予策的名字。
  她的声音幽幽,带着深切的疲惫和悲伤,似乎一下子又老了几岁:我这数年来都未出宫,也未见过外人,哪里又会去认识什么僧人。这凝萃宫可真孤寂啊,只有夜里睡着了,才能听到予池的声音,一声声唤着母妃。可一旦梦醒,就依然只剩下青灯残烛。唯有这段时间,总是有个小少年从宫前路过。他经常坐在台阶上,看过福用木头做玩意儿,嘴里叽叽喳喳问个不停,让我想起了予池小时候。只是那少年很怕我,我只敢从门缝里偷偷瞧上两眼
  还垂在屋顶的洛白听到这里,心道也不知那小少年是谁,不过怕你是应该的,我看到你那样子也害怕嘛
  楚予昭没有继续问,将那帕子收入袖中,转身往门口走去,身后的曹嫔依旧在喃喃着,抬起手捂住了脸,单薄的肩背无声地耸动着。
  洛白见楚予昭出门,也赶紧将脑袋从那洞口拔出去,不曾想探下来容易,收回去时却有点难,过大的圆脑袋就卡在了洞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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