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耶非耶 (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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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的车在一栋二层楼建筑前停下来,妈妈说我们要在这里下车。
  下车后,我看见建筑物前站着一位白发老妇和二位中年妇女。她们一见车子进来,立刻向前欢迎。她们三人分别和妈、大哥、三哥、吟翔等人打招呼,而他们彼此似乎早就认识,而且很熟悉。
  白发老妇慈祥地看着我,亲切地着说:「你就是淑仪。」
  我点点头。我环视四周,虽然对这里的环境感到陌生却觉得很安全。我看见建筑掛着招牌,上面写着「私立翠湖育幼院」。
  我们一起走进家里,看见里面有好多小孩,他们的年龄不一,有的还在襁褓中,有的已经读国中;还有一个小男童像患有小儿痲痺,左脚不良于行。除了孩子之外,这个家还有院长和二个老师,就是刚才站在门口的三位;年长的就是院长。
  在角落,站着一位粗獷、身材结实和迎翔年龄相仿的男生,他静静地旁观,眼光如利刃,足以透视人心,我不敢和他正眼相对,但总觉得似曾相识。我瞄到迎翔、三哥过去和他打招呼时,他态度立刻变得谦和有礼。
  院长带领大家去看我的房间,它在一楼大厅后方的宿舍,最靠近花园的一间,从窗户向外看,可以看到花园和外面的空地以及小运动场。
  妈亲自帮我整理行李,整理好后她对我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得住在这里和大家一起生活。」虽然我看不到寒潭,也没见到江忆,但我不慌张。
  院长留大家吃午饭,我没胃口,我知道等一下大家都要离开,只有我一个人会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环视眾人一眼,凄凉地走回房间。
  听到轻轻的敲门声,抬头看见三哥进来。
  他说:「告诉我,你真的要一个人住在这里吗?你三嫂已经替你准备了一个房间,随时欢迎你回来。」
  「三哥!」我流下忍了好久的泪,我相信三哥一定知道我早就完全清醒。所有人中只有吟翔是唯一关心则乱的一个。没想到他对我用情如此之深,这份感情,我除了叹息外,还能奢望什么?这些无奈的遭遇,是上天的安排,是不能转移的宿命。现在的我,真的不想再去打扰任何人,所以,我跟三哥说:「我需要学习成长、独立,不能老爬上你的背去玩『心语』,等我有勇气自己踏上回家的路,我会回去探望妈和你们。你会让我安心的在这里过日子吗?就像我让你们放心地去追求自己的世界一样。」
  「会,我一定可以让你安心,相信我。」
  「我相信你。如果我能让妈安于命,我是不会甩脱这个责任的,你不会觉得我丢一个包袱给你吧!」
  「不!是我们忽略了妈的感受,这件事本来就是我早该做的。谢谢你提醒我们,让我们没有遗憾。」
  我跟着三哥回到客厅,静静坐在妈身旁,看见妈在擦眼泪,我低声告诉她:「我真的没事,三哥知道。」
  临别时,吟翔特别把粗獷的人介绍我认识,当他面对着我时,他冷峻的眼神又回到脸上,说:「我叫『江忆』,我们见面了。」这句话似乎没有吓到大家,只有我一头雾水;转头去看吟翔,他脸露难色。
  自称『江忆』的人告诉大家:「她是我的主人,我的朋友,我知道如何待她,请大家放心吧!寒潭旁有一片竹林,还有果园,里面有很多种果树,荔枝、香蕉、白凤桃、李子都有,有空欢迎大家来挖笋子,採时新水果。」
  妈妈一行人居然和他联手演戏,把他当作是我的江忆,是我曾经认识,也是心中日夜思念呼喊的老朋友。
  不知道吟翔为什么要这样安排?还容许他撒谎。然而除了来这里,我似乎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安身。想到这里,我放开心里的疑问,任由他们去演戏。
  住进新家这几天,我几乎睡的多,醒的少。午后,我独自在房里小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半。李、纪两位老师正在教院童唱游,大概是这个声音吵醒我。
  走到大厅,我又看见那个江忆一个人坐在大厅里,仰面闭目,姿势拘束。院长正好走进大厅,一见我就问:「还睡得好吗?」这句话立刻让『江忆』醒来。
  再见到那对眼睛,心底忽然浮现一个人,我终于想起他是谁了。他就是穿着白衣站在病房窗前的假江忆。
  他原本尖锐的眼神,现在看起来柔和多了,他谦和地和院长打招呼,说要带我去寒潭;然后不由分说就拉着我走出育幼院。可能是我太虚弱了,竟然挣脱不了他的霸道。
  育幼院在山下水田旁,我们向右转入小径登山,才走几步路,几个弯道,就甩脱山下乡野生活,进入幽静的山林。
  好久没在户外走动,山下强烈的阳光与山中的寒气,让我感到乍暖还寒,不禁猛打喷嚏。
  自称是江忆的人问:「冷吗?」
  我摇摇头,想藉机挣脱他的掌握,不料他竟拉得更紧。我急道:「你…你是谁?」
  「江忆,你忘了?」
  「江忆不是人,你不是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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