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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我和阿辉出生的月份,南送了我一条手製围巾,给了阿辉一张卡片。
  「快戴上!这样我才可以知道我有没有选错顏色,如果不好看我就重织一条给你。」她说。
  我露出苦笑后将其围绕在脖子上头,很温暖、很闷热,完全感受的到这是春末夏初的季节,她看着我围着围巾的模样,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蓝色果然很适合你。」她用手指触摸着那条围巾,问道:「你喜欢吗?」
  「嗯,很喜欢。」我看着她,「但是为什么送我围巾?现在已经夏天了不是吗?」
  「冬天的时候你就可以围着它啦!这样你不论何时何地都可以想到我欸!」她绽放了一个甜美的笑容,但是我却看见了些微的苦涩,她的眉头是紧皱着。
  「谢谢。」我说,并拍拍她的头。
  我没有告诉她我可能无法被这条围巾包围着让它给我温暖,我没有告诉她冬天现在对我而言是种遥不可及的奢望,我没有告诉她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然而我想,她也知道这件事情,这条围巾只是她单纯的寄託,寄託一种渴望我能陪到走到明天冬天的诉求。
  我听见了,但是,我无法保证上帝听见了。
  她给阿辉的卡片上只写了生日快乐和署名,大部分的空白都被那隻手绘的顽皮豹佔据了,其实一开始我以为那是一隻粉红色的蜥蜴,但经过南百般的解释后我只好勉强相信那是一隻顽皮豹了。
  阿辉细心的抚摸着卡片的表面,他好像很喜欢那手製的感觉,眼里的珍惜与扬起的嘴角和我拿到魔术方块攻略时的表情一样,我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
  就在南离开后,我的预感实现了。
  「我喜欢薇涵。」这是他第一次在南离开后没有立刻趴下睡觉。
  「可是她是我女朋友。」竟然走到了这一步,那我也该宣誓主权了。
  「我知道。」听到阿辉的回答后我有点惊讶,但他接下来的话更让我震惊,「但我在接近薇涵的时候你并没有阻止我啊!是你让我觉得我有机会的啊!」
  我无言以对。
  我真的不知道我要回答他什么,因为他说的没错,是我那可笑的自尊心造就了现在的我们,如果我不那么在乎我在南眼里是不是没有肚量,阿辉可能就不会喜欢上她了。
  现在不管我说什么我们兄弟之间的裂痕都无法癒合了。
  我只能看着他,不捨的看着他。
  「但是……我不会介入你们的。」他露出了一抹我从未看过的惨笑,「因为我知道那会让我们都很痛苦。」他拿起地板上的背包,不发一语的离开了我的病房。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海,思考着为什么他选择告诉我他的心意,到了后来我想起了他前阵子的欲言又止,原来他早就想告诉我了吗?原来他早就喜欢上南了吗?
  这份暗恋让他很难受,所以他选择告诉我好减轻那份痛苦,对吗?
  今年第一道梅雨锋面让外头的景色呈现灰濛濛的一片,阿辉那抹牵强的笑容烙印在我的脑海里,就算看着海平面我也能想起那勉强勾起的嘴角与紧皱的眉心。
  五月中旬,我曾经病发了一次,原因不明。
  死亡就是离我这么近,心跳只要不规律一下我都可能与世长辞,而且心脏上的那些肿瘤仍旧维持着一定的速度蔓延着,时间在走的同时,生命也正远离我。
  我醒来的那瞬间,南高兴的哭了,听宣说在我昏迷的时间里她一直都守候在我的身旁,吃饭的时候也好、休眠的时候也罢,她一直都在我的身旁,从没离开过。
  那是我第一次在病发后有人替我着急,也是我第一次因为自己的病症而感到惭愧。
  那天,我也想哭了,我怕我的爱会带给她伤害,也害怕她在我离开后的每一天、每一夜、每一个早晨,都会像过去的这几个小时一样,悬掛着一颗残破不堪的心等待我回来。
  等待那个不会到来的一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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