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无耻之尤(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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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 谁都没睡好。
  谢危睡不着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姜雪宁裹着被子面朝里躺, 安静下来,竟也有些心绪难平, 兴许是前半夜已经睡过,后半夜当真不困。睁着眼睛,天蒙蒙亮了才觉得眼皮发沉, 小睡了一会儿。
  早上醒来时, 谢危早起了身。
  从他面上倒看不出昨夜发生了什么,平平淡淡并无异样, 连那身染血的道袍都换了干净的。
  天教如今待他倒像是待客一般,送来了一应洗漱之用,规规矩矩。
  若非下头还有一干人等日夜不停地看着,只怕让人以为他还是往日的度钧山人,而不是如今的阶下囚。
  姜雪宁眨了眨眼。
  她自知道如今被天教挟持,不得自由,本不该懒怠。然而后半夜毕竟没睡好,实在没什么力气,甚至有些头疼发虚。
  挣扎着坐起来,没片刻又躺倒回去。
  谢危看见,莫名觉得这场景有点好笑,人在被子里,只露出个乱糟糟的脑袋来, 倒没了昨晚弯酸他的神气, 只问她:“醒了?”
  姜雪宁在被窝里点点头。
  然后补道:“困。”
  虽只一个字, 可声音听起来与往日比有些差别,略带了几分沙哑,倒透出点颓靡的慵懒。才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便想起什么,微微咬了牙,有些着恼地看向谢居安。
  谢危听见她嗓音也是一怔,随即却移开了目光,手轻凑在唇边挡了一下,道:“那你继续睡?”
  姜雪宁冷笑一声:“还用你说?”
  她懒得搭理他,气呼呼一扭身,便重新转过头去,把自己裹成只大虫子,闭上眼睛便不去管外头的情况了。
  外面天光已亮,透过雪白的略带陈旧的窗纸映照在她身上,如瀑的青丝铺在枕边,谢危看着,只觉流淌的时光都在那柔软的发丝上变得缓慢。
  分明是险境,可竟给人一种温情脉脉的感觉。
  他在原地立了有一会儿,才慢慢一笑,走了出去。
  万休子一早便派人来请他了。
  山庄里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看守得比昨夜还严实,一路上由不说话的道童引着,所见到的那些天教教中无一不对他投以忌惮注视的目光。
  到得一座临湖水榭方停。
  里面不止有万休子,除却他与几名伺候的道童外,另有几名高矮胖瘦不一的分舵主,有的作道士装扮,有的只如寻常江湖武人。
  但无一例外,看着都不是什么善茬儿。
  昨日万休子说今日给答复,所以今日才叫他来,见得谢危进来,便把手里端起来的茶盏搁下,道:“昨夜杀了人,睡得可还好?”
  谢危一向严谨自持,并非那些早早便纵性胡为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纨绔,无论是以往是以前挑灯学琴夜读书,还是后来入朝为官急议事,偶尔一两夜不睡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从面上自也看不出端倪。
  万休子话中带刺他也不理会。
  只道:“甚好。”
  甚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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