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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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紫苏稍微愣了一下,语调带着几分愕然,云潇却有些奇怪地笑了笑,短暂的沉默里,仿佛正在做着某种艰难的决定,转而又道,“青依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平时她都会帮我准备好早点,等我赖床起来一起吃。”
  紫苏还没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本能的低下头继续清理飖草以掩饰内心的不安,随口回道:“可能是出去外面的天池了吧,她在那里种了好多花,肯定一会就回来了。”
  云潇静默的笑着,点头:“嗯,刚才谷主也是这么说的。”
  紫苏望着水里自己的倒影,医者本该安然的眼眸正在控制不住的颤抖,云潇眼神变幻,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师兄也不来看我,他要教导新入门的弟子,又要帮着师姐照顾上次染病的同门,肯定很忙吧。”
  “天澈……一贯善良。”紫苏只是尽可能简短的接话来缓和越来越让她不安的气氛,云潇终于转过脸看向她,还是用非常平淡的口气继续说道,“我爹也不见了,一定是贤亲王帮他找到了玉佩的下落,他又急着离开了吧。”
  紫苏终于不再说话,在恍惚的刹那,她从水面的倒影里看到云潇的脸,贴着她的耳根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叹气,却宛如惊雷让她失态的扔开了手里的飖草,一个踉跄往后大退了几步撞在书架上,云潇歪着头,那张天真无邪的脸洋溢着让她毛骨悚然的微笑,美丽又充满了危险,只是一个失神的瞬间,一柄燃烧着火焰的骨剑不知从哪里抽出精准的抵在了她的喉间。
  “你、你做什么……”紫苏大吃一惊,这才看见她胸膛上沾染了大片的血污,那柄剑竟然是从她自己身体里抽出!
  云潇镇定自若的看着她,翻手取出一个精致的紫色药囊,放到眼前左右晃了晃:“我小时候在青丘师叔那里学过一点医术,后来师姐嫌我总是帮倒忙就不让我整理药材了,有很多药的外形、气味都极为相似,但功效却差的十万八千里,即使是内行人都要小心谨慎的分辩,以免给病人用错药误伤性命,厌泊岛被冥王摧毁之后应该没这么快恢复吧?您是从哪里提炼了这么多菁纯的月白花丸,还好心叮嘱我一定要按时服用呢?”
  紫苏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口,声音却仿佛被无形的手扼在喉间无法发出,她根本不敢相信这个小白兔一样单纯的女子其实早就看穿了一切,云潇默默笑着,继续说道:“你们希望我每天都睡得昏昏沉沉,萎靡不振才好,人嘛,越是提不起精神,越是想安安静静的呆着,这样就不会注意到身边的反常了,比如——是谷主拒见了师兄,也是他击退了我爹,不想让他们两人进入内谷。”
  “你都知道?”紫苏怔怔,吐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装模作样?”
  “我还有选择吗?”云潇眼里一变,身子微微发抖,嘴角霍然抿成了一条直线,咬牙,“千夜不会不告而别的,他一定是被帝仲大人带走了,我不装模作样的骗你们,让你们放松警惕,也许永远都找不到他的下落了。”
  紫苏没有回答,听见耳畔传来一声近乎崩溃的悲泣:“善良不好的,因为柿子也要挑软的捏,我在你们眼里,就是最软的那个柿子吧?”
  话音刚落太丹楼的红木大门就被人用力推开,帝仲和风冥皆是大为震惊的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先是呆了一下,心知不好,不等他们动,云潇一把将紫苏拉到身前,染血的骨剑火焰暴涨,凶狠的剑气灼烧着和赤麟剑一模一样危险的气息,瞬时就在紫苏的喉间割出淡淡的血痕。
  只是一眼,云潇就将目光精准的落在面色铁青的帝仲身上,低道:“我确实不会你们特殊的法术,也不能对你们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但是被赤麟剑所伤会消耗神力无法恢复,你们不要逼我动手。”
  “放开她。”帝仲的唇角露出一丝冷笑,对这样的威胁显然一点也不在意,“你不会以为拿剑架在她脖子上会有用吧?”
  帝仲一步一步上前,每踏上一步,他眼里的阴霾就更深一分,直到走到距离她三步左右的地方才被骨剑上吞吐的火焰止住脚步,他看着云潇,只停顿了一秒又继续镇定自若的上前,无视了明灭的火焰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带了把力将紫苏拉出推给了风冥,两人静静对视着,很久他才低眸避开了她的目光,淡道:“别做蠢事。”
  云潇随即恢复平静,冷然看着他回答:“呵……确实没用,你动动手指我肯定就输了,不过能在这里见到你就已经足够了,你们没有去别云间,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故意支开他,肯定是为了做什么他一定会反对的事情吧?”
  “他很安全。”帝仲不想提这些,云潇顿了一顿,努力凝聚起仅剩的力气,颤抖地抓住他的手,“我要见他。”
  “不可能,从现在起你只能在我身边,他很安全,不必担心。”帝仲一口拒绝,云潇当机立断的推开他,就在帝仲失神的一刹那,那柄骨剑突兀的调转了方向直接抵在了她自己的心口!
  不知是什么样的惊恐,让帝仲以超出本能的速度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骨剑的火舌刺穿了皮肤,细细的血液染湿衣襟,却犹如一场暴雨淋在他的心头。
  再定睛,云潇直勾勾看着他,虽然呼吸在渐渐微弱却依然带着烈烈的性情,大笑:“看来还是这样更有用……我要见他。”
  他在失态的剧烈喘息,仿佛那一剑刺穿了他的内心,感情这种东西,总是先动心的人一败涂地。
  所有人惊得不敢出声,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帝仲金银的双瞳蓦然染上浓重的血色——愤怒、哀伤和心痛搅得他面如死灰,似是是要克制内心越来越激烈的翻涌,他终于不可忍受地将那柄骨剑扔远,一字一顿厉声质问:“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吗?把所有的偏袒给他,把所有的为难给我!”
  她用牙齿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最冷漠的语气说道:“你不松口……我一辈子也找不到他,我只能逼你。”
  这句话脱口的瞬间,古尘失态的贴着耳根砍破她身后的柜架,帝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脚步反而下意识地往后挪动,云潇面无表情的瞄了一眼散去神力屏障的长刀,摸了摸被刀锋扫到刺痛的脸颊,毫无起伏的说道:“碎裂之灾的最后一战,冥王想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时候我告诉他,如果你敢动手,我会直接掐灭火种同归于尽,呵呵,他信了。”
  帝仲只是冷冷听着,看见她扶着破坏的柜架站了起来,那只染血的手用力抓住了他,云潇凑到他的耳边,用最轻的声音问道:“你信吗?”
  他波澜不惊的听着,仿佛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澎湃,用最冷静的语气回答:“我不信。”
  剧烈的情绪起伏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云潇忽地笑了起来:“当年我是骗他的,但是他信了……现在我没骗你,你却说不信。”
  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的伸手拥住了这个靠在他身上渐渐失去意识的女子,飞速扭头看了一眼还在门边不知所措的两位同修,低道:“你们先出去。”
  风冥的心咚咚跳动,本想说什么的时候又被帝仲毫不犹豫的打断,重复着刚才的话:“出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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