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女的生存指南 第15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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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因稍作思虑,回过神来,心中忧虑会出事,顾忌不了太多,腾地从榻边站起,下了脚踏,直追到屋外,几近被绊倒。
  红鸢瞧见,赶紧伸手来扶。
  二人一路出了院门,下到台阶,沿着长廊走过穿堂,好不容易跟着追至二门外,却不见林却意人,反见外府已是白幡挂起,奴仆也都穿起孝来。
  红鸢不知内因,皱起眉来,没好气的拉住个侍婢,提高声音呵斥道:“这都是怎么回事?”
  侍婢茫然四顾,紧忙向不远处的女子跪倒:“隺五爷已找到,停灵在东府正厅,绥大爷命全府戴孝哭丧。”
  宝因听得一口气不上不下,掩唇咳起来,似是怎么也停歇不下,也终于明白男子昨日是亲自为这位幼弟收敛尸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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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厅内,一派肃然。
  林益、林勤、林卫铆三人都坐在左边。
  发髻上只有支白色珍珠簪的裴灵筠一身素衣,落座于右边,不悲不恸。
  在他们到来之前,林业绥背立在高堂左侧圈椅旁,始终不言不语,眼皮半耷,手掌撑着桌几边沿,不知在想什么。
  直至来人,他才转过半个身子,坐下看向府中紧要几人,不徐不疾道:“昨日云阳郡的官吏在清理暴雨导致的山体泥石时,发现了一具尸骨,工部侍郎请我前去察看,确是卫隺。”
  裴灵筠坐在乌椅中,惨白的手指紧紧抠住旁边用以圈人的圆木,声音如沙砾,短短一句话因哽咽而顿住两三次:“长兄、长兄可知他、他是如何...如何没的。”
  林业绥默了半瞬,再开口时,能听到一丝被极力按捺下去的起伏:“据周边百姓说,当夜突降急雨,借住乡里屋舍的卫隺听到声音,惦记南山的土质不紧,恐生灾祸,便匆匆披衣起身,提灯奔走四处去叫百姓离开。那夜方圆九里都听到了南山轰鸣。”
  林益、林勤身为叔父,闻言都哀叹一声,老泪纵横的擦了下眼睛,尤其是林勤,更是自责:“都怪我啊。”
  比起长兄,与弟弟相处时日更久的林卫铆虽不说一言,眼睛却早已暗中红了起来,控制不住的流起眼泪。
  裴灵筠攥着手帕,垂首掩脸,双肩微微抽动,喃喃道:“他回家了,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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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府正厅,灵柩置于当中,因已逝多日,尸体面貌早已有所变化,实在难观,便合起了棺。
  供桌与贡品香烛皆已摆好,丧布妆点四周,又另有穿孝的奴仆跪在一旁,腰间有孝帕,手中执杖,专门负责哭丧。
  赶来的林却意瞧见这副情形,瞬间瘫软在灵前,痛哭起来:“五哥!”
  守灵的侍婢仆妇连忙上前,各搀扶一边,小声劝慰,可怎么也劝不好,直到宝因来了,她才好一些。
  身为同胞亲姊的林妙意换上粗麻的齐衰孝服来上了几炷香,有过十月血肉相连的周姨娘更是哭倒在棺椁旁。
  眼前悲痛,自也惹得宝因心绪翻涌,再难隐忍,鼻翼翕动,豆大的泪珠便那么滚落下来,聚在下颚,将地打湿。
  她嫁来林府时,林卫隺还未满十三,会在冬至与兄姊妹来微明院送袜履,祝兄嫂福寿绵长,莲藕收获之际,更是与四兄兴奋下塘去亲自挖藕,后来林圆韫出生,因顾着面子,总是要偷偷多瞧上几眼。
  那时羞涩的少年,从入仕娶妻到魂归黄泉,竟只有短短几载。
  这六载多的岁月,自己也早将这位小叔子当成家弟般相待,与谢晋渠他们没什么区别。
  离家时还壮志满怀的人,归家时已只能躺在棺椁中。
  闻讯而来的王氏瞥见女子落泪,从袖中扯出丝帕,帮忙去擦的同时,又提点道:“别伤了身子,这丧礼还得有个安排。”
  宝因带着细微哭腔喊了声“叔母”,也被妇人这话唤回了理智,府里已遣人去各府报丧,不出几个时辰便会闹哄哄的,还要置办各种丧仪。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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