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房奴记(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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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回来,我请示我们家的领导易萧萧同志,我说我是不是去买辆自行车,这样每月能省下几十元钱的公交车费。她一开始还不同意,怕我累着,怕我骑车出事,后来拗不过我的坚持,算是答应了。
  不过,我没同意她的提议,我想我还是去城东的旧货市场转转,花个百儿八十的买辆二手车吧。我觉得二手车挺好的,一是省钱二是还能防盗,小偷不会惦记一辆破车子的。
  刚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走开了一会儿,一些事还没写完,现在忘了想写什么了,就写写刚才电话的事吧。
  老妈让我经常去工地上转转,她说这是她一辈子花钱最多的东西。她还说她一辈子也就是这一次见了那么多的钱。老妈的话说得我挺心酸的,我或许真不是个孝顺的孩子。
  唉,想起来了,刚才易萧萧同志还埋怨说我说话不算数,有空也不陪她出去玩了,她说她不敢奢望去花钱的地方,但去免费的公园总可以吧。
  想想也是,刚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还信誓旦旦地说,挣了钱我们去桂林旅游,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空头承诺,房子是我和她现在的全部了。
  费溪看得泪眼婆娑,看得肝肠寸断,看得近乎捶胸顿足,他从悲伤里醒了,未风干的泪痕噬咬着他肌肤上的神经,让他抹了一把脸,惯性地甩了甩手。他打开了手机,及时雨提示他有数个未接来电。
  2
  易萧萧吃了枪药了,火气大得连费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她说:“姓费的,你有病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才有病。”费溪憋屈了半天的伤感和痛决堤了。他诘问说:“你说我还能咋样?世界上歪理都被你占着,我还有说话的地方吗?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她身上也流着我们老费家的血。”
  费溪蹲在地上,手指拨拉着几根头发,这是几个月以来,他和易萧萧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刚才,若不是及时雨的提示,他说不定会把心里翻滚着的失落和落寞带进梦里,现在他找到了泄愤的出口。
  他们俩针尖对麦芒地吵着,话说来说去总绕不开孩子。费溪说他这个当爸的有看孩子的权利。易萧萧说他根本就不配当爸爸,几个月了,哪里尽到一点责任了。
  费溪冷哼了几声说:“我想尽责任,你也得给我机会啊。我现在才明白你压根就是一个不明事理的女人。我这一辈子就毁在你手里了。”
  “是啊,我不明事理,那个臭不要脸的明事理,她好,你让她给你生个去啊。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别没事了找抽,把老娘惹恼了,没你的好果子吃。”易萧萧冷笑了几声,恶狠狠地说。
  他们越说越不投机,翻出陈年旧账,揪出了彼此的小辫子,不把对方踩在脚下吐几口唾沫不算完。
  费溪也傻,他换个说话口气,就不会遭受易萧萧的谩骂和攻击。她的性子,历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若是以硬碰硬只能自讨苦吃。
  费溪气呼呼地挂了电话,愤愤地走出了住处,一个人疾步行走在大街上。
  晚秋的天气有些清冷了,风穿梭在北京的水泥丛林里,忽东忽西,好像昼伏夜出的蝙蝠,在夜色里飞来飞去。残存在枝丫上的树叶抵挡不住秋风三番五次的袭击,最终叶落归根,躺在了人行道上,绿化丛里。
  费溪双手来回揉搓着裸露的胳膊,躲闪着路人疑惑不解的目光,转身跑回了他的住处。他的手机无辜地躺在水泥地板上的角落里,和几个月前一样被肢解成了几块。费溪伤感地蹲在地上,捡起了手机主体,捡起了电池,捡起了后盖,把它们组合起来,开了机。
  手机竟然还能用,他兀自得到了一些安慰。他想自己和易萧萧之间的感情摔跌了几次,清晰的裂痕像田野里沟壑一样难以抹平了。他哑然苦笑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电话是宋鸿羽打来的。
  宋鸿羽要结婚了。
  费溪倍感意外地问:“房子首付款的事协商好了,都不在乎谁多出谁少出了?”
  宋鸿羽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屁。他们还都是那个德行,还是一副钢牙利齿,死咬着不松口。嘿嘿,我老婆前几天回家把户口簿偷出来了,我俩寻思着生米煮成熟饭后,再向家里通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父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要是等他们点头,我得等到花儿都谢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结婚没有个仪式总感觉会缺少点什么。”费溪提醒道。
  宋鸿羽说:“大动静是搞不出来了,我得省下钱买了房子后还房贷,小动静得搞出一点来,人这一辈子就这么一回。我想10月2号请朋友和同事一块坐坐,我们搞个简单的仪式就算了。”
  费溪答应他,不管多忙都赶回麦城参加他的婚礼。
  宋鸿羽挂电话前向他透露了一个消息,说前两天冷歆萌给他打电话要过费溪北京的手机号,还说她还问他有关费溪的一些事情,他猜测她好像有什么事要找费溪。
  忽然间,费溪抓住一直若隐若现在心里的那份不安,他清醒地意识到一切就要来了。他不想逃避,却不知道坐等会结出啥样的果实。她会要他怎么办?他心里没底。
  这一夜,他时睡时醒,又开始做几个月前同样的梦,一会儿是费易轩挣脱易萧萧的怀抱,张着胳膊向他跑来,摔倒了,趴在地上哇哇地哭;一会儿是冷歆萌好像挽着他的胳膊拉住了他走向孩子和易萧萧的脚步,最后,易萧萧抱起孩子幽恨地转身消失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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