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宦 第10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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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
  芸湘遇迫嫁作妾,垂泪久,却知已被赎身得自由。
  “那位祁大人现今何在,可容芸湘奏新曲还恩?”
  “学来无用,毕竟你不会舞剑。再者,闻大人已刎于狱中,都不重要了。
  (本章完)
  第115章 尘敛去 “那不是属于我的荣
  正值战乱纷纷之时,昆山周围边防城镇的排查格外严格,大批的羌军在此外留守驻扎。即使是扮作普通商旅车马混入也并非那么容易,若是走漏了消息便是在劫难逃,所有行动都是建立在甘冒风险而绝对谨慎的前提之下。
  这间农舍的位置非常偏僻,又在荒凉边村中,似乎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往来,恰好可以掩人耳目。
  干地上的井出不了水,边上的老树却仍是欣欣向荣,藤条爬满了那焦黑色的墙面,也就掩藏住了那诉不清的故人旧事。随意坐下,半身风尘敛去,半碗残酒手端,无人知其曾为将顶天立地。
  司马潜闻声转头,在侄子朝他走近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乔装得挺像那一回事,不知掌柜今日可得进收,内里管账的那位,是否有给好脸色?”
  刻意的痕迹太过于明显,有意让气氛少一些沉重,而终究落了空。
  司马厝的目光落他身上,仅仅一瞬间便快速地移开了,停顿了会后才稳住情绪,如若无事地在他旁边坐下,道:“风凉。”
  “无妨,虽说我是有点弱不禁风。闷太久了,在暗屋子里头实在待不住了,还想要再见见天,你该要理解我才是。”
  司马厝早就看到了那碗,硬邦邦地陈述道:“是酒,赶紧倒。”
  “犯不着,我压根没喝。”叔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些无奈,说:“这是给你准备的,两份的量,来之不易,可别浪费。”
  此言无错,就算是在千钧一发之时得了救助,有些结果也难以改变。自脖子之下,身体右边包括肩膀手臂在内的大半都被铁刃削割而去,鲜血如涌,也令人难以想象当时的惨烈,司马潜能堪堪捡回一条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来不及心痛,要应对的事情件件都迫在眉睫。
  司马厝闻言面色一凝,立刻选择噤声,倒让叔看乐了。没待再被打趣,司马厝起身正色道:“等你情况再好一些,我们就撤逃出这里,日后有的是机会破军寻仇。”
  “可以,不像你小时候,扭扭捏捏,喊你三更半夜去野地蹲捡肥兔子回来都不敢,被一只黑不溜秋的小东西吓得差点没魂飞魄散!”
  不厚道的揭老底未免有些夸张了。
  司马厝依言将之干脆一饮而尽,在对方略有些遗憾的目光中。
  司马潜往后靠着仰起头,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他想起了过往遇到过的许多人,兄长,苏三,苏和风,以及共事的各方将领兵卒……
  “不必再等,现在是时候了。”司马潜忽而再无先前的轻松,疾声道,“我就是再养上个十年八年,也还是这残废样!”
  “简直卑鄙死了叔,那只老鼠明明是被你躲在暗处故意朝我丢出来的,差点没爬我身上,你不知道大橘最讨厌的就是这股味……”
  如今,他虽被带往此处偷躲着休养了多时,残躯仍如同破碎的稻草人,密密麻麻裹缠着的血红绷带几乎要将他的身形给压垮了一般,左右不对称显得有些滑稽可怜,沧桑憔悴,几乎无人能再看得出,他曾经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又或者是一位风度翩翩的文雅儒士。
  “行了,别推说是虎崽的事,总不能因着家长里短,内人管教,就连滴酒都不沾了吧。”
  司马厝的双拳攥紧,指骨发白,难掩紧张道:“可叔,无论如何你总要先告诉我,你的打算,我会尊重你的意思!你不乐意的,也不会再有人能逼你。我从来,可都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倒还不至于完全无用,吃饭喝水也还行,就实在是丑了点。只是,战场于我而言,已成空梦。”司马潜平静地说,“废掉了的凉锦骢没有在军中多待下去的必要,我现下也一样是如此,你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权可尽掌,还请原谅我的自私无能。”
  他其实从来都不后悔当初做下的决定,弃读万卷书,在一条并非意愿,并非所长的黄沙路上走到现在,面临诸多质疑,那些责任负担一直让他感到如芒在背。循规蹈矩,保守迂腐,类似的评价听多,但他已是竭尽全力,迈步到了最大的范围。
  司马潜终于释然地笑了笑,身受重创致残对他而言,在某种程度上算不得一件坏事,至少,这么多年来他还算幸不辱命,而今得解,内心竟从没有这一刻来得轻松。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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