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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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楚翊泽看着自己被暗红色血渍染红的龙袍, 那双眼睛当中满是不敢置信, 而原本乖巧待在他怀中的南珏, 此时脸上却再也没有了曾经的乖顺爱慕,桃花眼中没了以往能让他恨不得溺死在他眸中的深情,而是变得狰狞和兴奋。
  他看到南珏脸上的笑容, 听到他用他最爱的语调说着让人为之胆寒的话, 他说:“皇上, 你不是总说最爱我了吗,只要是我想要的, 你无论用尽什么手段都会为我取来吗?呐,现在啊,我想要的是大御的江山, 敢问皇上可否割爱呢?”
  南珏这一刀扎的并不深, 因为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要杀了楚翊泽, 楚翊泽的命可金贵着呢,是他们的保命符, 更是他们最有利的筹码, 他怎么舍得轻易将楚翊泽给杀了呢。
  大殿之内,形式早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斑驳的血渍染红了原本金碧辉煌的装潢, 干净的一尘不染的地面之上躺着几个死不瞑目的大御官员,仍有或反抗或挣扎的大御官员和宫女太监被南谦带来的侍卫追杀着,哭喊声和尖叫声不绝于耳,整个大殿宛如是人间炼狱, 修罗场一般。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呢,楚翊泽已经不愿再去回想,身上的伤口不断传来锥心的疼痛,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可他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看着眼前这一切。
  大御历来的皇帝皆是崇尚武力,重武轻文,这个传统一直延续到楚翊泽这里都没有改变,沈家之所以会被楚翊泽那般忌惮,与大御的这个传统也有很大的关系。
  在结盟协议呈上来后,原本与楚翊泽相谈甚欢的南谦突然发难,竟是直接将呈圣旨太监的脑袋一刀扎了个对穿,血液喷溅在明黄的圣旨上,随着太监的倒下而一并跌落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殿内的气氛陡然一转,楚翊泽一直深信不疑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变故,他怒不可遏的张口准备叫人吩咐侍卫把南谦拿下,却不料突然发现自己的腰间被一把锋利的弯刀抵着,而持刀的人正是他这段时间百般呵护,千娇万宠的好贵君,南珏。
  大御重武轻文,殿内的大臣当中武将占了大多数,其中上过战场的更是有之,即便是那些文臣也并非如别国那般弱不禁风,原本以南谦从南邬带来的那些想要制住这些大臣,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反而被大御的武将们打得无力招架。
  但自从南珏挟持住楚翊泽之后,殿内形式急转直下,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种事情,就这样真实的在大殿之中上演着。因为顾忌楚翊泽,那些武将便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束手就擒。
  那是他们大御的皇帝,是他们的君主,即便他们对刚才楚翊泽将沈家人赶走的举动非常不满,但是当他的生命受到威胁时,武将们却只能像小鸡仔一样被南邬的侍卫推搡着跪在了南谦的脚边。
  有些傲骨铮铮纵横沙场多年的老将军不愿下跪,南珏便会吩咐侍卫将他带到楚翊泽的面前,当着老将军的面用弯刀扎入了楚翊泽身体,在楚翊泽的闷哼声中,和颜悦色的问道:“将军现在愿意跪下了吗?”
  征战了一辈子,面对再强的敌人都未曾低过头认过输的年迈将军,看着楚翊泽伤口处不断涌出的鲜血,老泪纵横的弯下了一身傲骨。
  那些面容姣好的宫女,即便拼命反抗,却也没能逃脱南邬人的毒手,被南邬的侍卫粗鲁的按在冰凉的地面上,百般羞辱,不少性子刚烈的宫女太监为了不让他们得逞,竟是直接一头撞死在殿内的石柱之上。
  有些妄图趁乱逃跑的大臣被发现后,毫不留情的被当场乱刀砍死。
  楚翊泽双目赤红,脑海里原本一直压抑着的东西统统因为这样的刺激而全部爆发,那些原本零散的画面渐渐清晰,完整了起来。
  他看到了,他全部都看到了!完完整整的画面与经过,那段原本被封印在脑海里的记忆终于挣脱了束缚,全部觉醒了过来。可是已经迟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他错了,他真的错了,楚翊泽从未有过一刻这么痛恨自己,但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再无回转的余地了。
  过往种种浮现眼前,他终于看清楚了那日狩猎场中行刺他的人,正是他的好贵君南珏。沈长修对南珏的刁难与陷害,原来从一开始都是南珏所一手策划的,而他却因为听信南珏的花言巧语,对沈长修弃之不顾,将沈家打压的妻离子散,死的死伤的伤,抄家的抄家,被贬的被贬。
  沈长修的尸体上满是被虐打的青紫伤痕,可他却从未对他说过只言片语,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么温和的一个人,那么心思澄澈的沈长修,也在那日被南珏沉入了冰冷的湖水当中,再也没能醒过来。
  为什么在宴会上没有看到沈长修与沈家人呢,因为他们死了,被他一个个亲手磋磨致死。那场宴会之上,南珏也是如同今日这般,唇角挂着最魅惑无比的笑容,口中吐露着温声软语的撒娇,手中的刀子却直直的扎入了他的胸膛。
  他也如同现在这样,眼睁睁看着大御的重臣死的死伤的伤,看着南邬的铁骑进入大御,看着他的子民流离失所,看着大御的江山,就这样从他手中易了主。
  这次,他终于听到了那日在天牢当中,沈长明对他说的话了,他说,楚翊泽,你会遭到报应的。
  在将这些记忆全部消化之后,楚翊泽闭了闭眼,大殿当中突然想起了他的笑声,他低低的笑了出来,后又转为大笑,笑着笑着却笑出了眼泪。
  报应,报应,可不是报应吗。
  即便侥幸能够重来一次,他却再一次亡了国,成了大御的千古罪人,报应啊,当真是报应。
  南珏看着神色有些疯狂的楚翊泽,眼神暗了暗,用刀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笑声戛然而止。南珏满意极了,笑着说道:“皇上刚是在笑什么呢,不妨说出来让臣也听听罢。”
  楚翊泽看着南珏那张笑容满面的脸,胃里一阵阵翻涌,只觉得恶心到了极致。楚翊泽哑声道:“南珏,朕自认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何要做这种狼心狗肺的事情?”
  南珏脸上笑意微收,他竟真的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道:“那沈长修可有亏待过皇上?可皇上不也没有放过他吗,甚至千方百计的要将他的家人打杀干净,皇上为何要做这种狼心狗肺的事情,我就为何要这般做。说到底,臣与皇上,是一样的人啊。”
  楚翊泽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他伸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低声道:“是啊,我们是一样的人,一样的狼心狗肺,一样的忘恩负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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