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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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在他快要靠近过福时,楚予昭突然大喝一声:洛白,回来。
  啊?洛白刚问出口,就觉得脖子被人从后面勒住,颈侧也抵上了冷冰冰的尖刃。
  别动,都别动,不然我就刺死他。过福激动的沙哑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洛白这下呆住了,他连忙道:是我呀,经常看你做木雕的洛白呀,我还给你桑葚吃的,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呀?说完便努力要转头去看过福,我们认识的,你看看我,看我的脸,你肯定认错人了。
  我让你别动!也别说话。过福的手往前送了一点,洛白觉得脖子上有些刺痛,似乎有温热的液体爬过那处肌肤,立即不做声了。
  还有那个禁卫,如果你再拔剑的话,我就刺死他!
  楚予昭一直不动声色地站着,此时抬手对正在拔剑的红四做了个阻止的动作,沉声道:洛白,你别动。
  洛白看着对面的楚予昭,见他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便温顺地道:我听哥哥的,我不动。
  过福,你要做什么?曹嫔颤抖着声音道:主仆一场,我自认这些年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如果你还顾念着主仆之情,就放掉手里的刀,将来龙去脉说个清楚,我再替你给陛下求个恩典,留下一命。
  过福拖着洛白退到墙角,背抵着墙,惨然一笑后道:娘娘,老奴自知必死,也没想过要活,此刻将小公子拿在手里,无非就是想有时间给您说说话。
  你放开洛公子,难道陛下就不会给你说话的时间了吗?红四喝道。
  你我都清楚皇帝的手段,老奴并不想受那些活罪。老奴多年不想开口,只愿在死前,痛痛快快的把话说完。
  红四还想说什么,楚予昭却冷冷打断道:让他说。
  过福紧了紧洛白的脖子,朝向曹嫔缓缓开口道:娘娘,前段时间老奴出宫,晚上去了河边给三皇子偷偷烧纸。
  扶着门框的曹嫔站得笔直,在听见这声三皇子后,身体微微晃了下。
  冬夜,护城河畔已经没了人,只有水流从结冰的河面下缓缓流淌。过福佝偻着背,提着一盏灯笼,从小路下到河滩,再钻到了一处桥洞下。
  今日是三皇子楚予池的忌日,宫里不允许烧纸,娘娘一整日不吃不喝关在房里,他便找个由头出了宫,借机给三皇子烧上几刀纸。
  烧至一半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烧这么纸钱有何用?亡者又收不到,无非是便宜了那些小鬼。
  过福从来不喜和人接触,在宫中时便装聋作哑,可此时被这声音吓得忘记了耳聋的事,陡然转回身,发现后面大石上,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个人。
  那是名中年僧人,面容瘦削,眼睛狭小,在灯笼的光照下,左边唇上一个浅浅的伤疤也清晰可见。
  过福今日穿的常服,并不是太监装束,所以只作没听见,转回头继续烧纸。
  贫僧谈不上通天地,却也能感知鬼魂。你祭拜的这人不是寿终正寝,可以说死于非命,所以亡魂心怀怨气,常积不散。而这口气不除,他永远也投不了胎,成为孤魂野鬼,被其他小鬼欺凌。你今晚烧的钱他收不到,收不到啊,只白白便宜了那些小鬼。
  过福心有怒气,却不敢声张,只想快点烧完纸便回宫。可那僧人竟走到他身旁蹲下,继续说道:亡者年纪不大,但这怨气冲天啊如若没看错的话,乃是被自己的血亲害死,所以心生恨意,迟迟不肯去投胎。
  过福的手颤了颤,接着又拿起一张黄纸,沉默地继续点燃。
  哎,再不送他投胎的话,错过了开鬼门的最后时辰,那就晚啦,晚啦僧人站起身,一边摇头一边往岸上走去。
  听到这声晚了,过福再也忍不住了,沙哑着嗓音把他喊住:大师,敢问大师,要怎样做,才能送走亡者?
  僧人站定脚步,背朝过福缓缓道:要解决的话不难,但你必须得付出很大的代价。
  只要能让亡者安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行,哪怕是我这条命。过福嘶声道。
  僧人深思片刻后道:要让亡者安息,便得了却他未了的心愿。亡者并非寿终正寝,那唯一的心愿便是除掉那名害死他的人。
  除掉害死他的人!过福赫然起身,火盆里跳跃的火光,映照出他苍老双眼里的恐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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